“这个奖是我碰巧‘撞’上的”
和李桓英老师的初次见面,约在了她位于友谊医院热带医学研究所的办公室。当时,在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伏案认真研读一摞英文文献。一时间,记者很难把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耄耋老人和享誉世界的麻风病专家李桓英联系在一起。直到老人抬起头,中气十足地问道:“你是记者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除了靠在门口的一根拐杖和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是李老师的私人物品外,其他空间全都被各种各样的资料文件所“挤占”。记者注意到,在书架下几有个透明的大整理箱,其中一个箱子里塞满了各种证书和奖状,被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唯独一个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的奖状被端正地挂在墙上。
面对无数荣誉,这个与麻风病菌打交道数十载,一生治愈了上万名麻风病人的老人,却始终保持着一颗淡然的心。“这个奖是我碰巧‘撞’上的。”看着墙上的奖状,李桓英笑着说,当年治疗麻风病的新方法不是我发明的,我只是刚好在客观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在最有效的时间里取得了最大的治疗效果。“没有这些机遇,也就没有这个奖。”
如今,已经年近九旬的李桓英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工作习惯,每天清晨就来到办公室,先看看国际上最近的麻风病文献,再指导研究人员做实验,中午累了就在办公桌旁一个简陋的单人沙发里靠一会儿。
“麻风病面临的最大障碍就是歧视”
在全世界实施联合化疗10余年后,原麻风病高流行的国家或地区,新病人发现下降缓慢。我国的云、贵、川三省,尽管患病率有所下降,但仍占全国的半数。“当前麻风病面临的最大障碍就是歧视,很多病人因此而躲进山沟里,贻误了治疗。”李桓英忧心地说,“现在,我国每年仍有1500多例麻风病新发病例,其中有近30%的人在发现时已经造成残疾了。”
20__年4月,热研所麻风室接诊了一位来自河南新蔡县的麻风病患者马强,他生长在一个麻风病高发家庭,家里有5人患麻风病。由于延误治疗长达10余年之久,病情已造成家中多名患者发生爪形手、垂足等不可逆残疾。为了争取解除病人疾苦,保护患者免于歧视,热研所在李桓英教授的带领下无条件地接收了这一家五口患者在京的免费治疗。一次,这一家人来到热研所复诊时,李桓英看到患者的手已溃烂感染,并得知一家人生活艰难窘迫后,着急又心疼,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1000元钱,作为生活补助捐给他们。同时还将自己的拐棍送给马强,不断叮嘱他如何进行自我保护。
李桓英就是这样,用自己的行动来消除社会对麻风病的歧视,不断向人们证明:麻风病是可治之症,麻风病人并不可怕。
“我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如今,李桓英教授年岁已高了,虽然不能像年轻时那样常年战斗在防麻第一线,但她仍然坚持每年到麻风村调研。用她自己的话说,“现在我虽已耄耋之年,但仍精力充沛,只要不是工作的累赘,就应该为消除麻风瘟神而奋斗。”
本世纪以来,云南省发现数又占我国年总发现数的四分之一。红河州地势山峦起伏,53%为少数民族,多为哈尼族和彝族,居住分散,发现工作极为不便。为了促进麻风病的早期发现,防止残疾发生,李桓英又开始计划对新确诊麻风患者及其家内接触者血清学诊断研究。
今年2月6日,88岁高龄的李桓英亲自率队再赴云南3县,行程20__多公里,深入到麻风病村现场,挨家挨户给全村村民体检和取血,开展调查研究。
这究竟是李桓英第多少次走进麻风村?连老人自己都记不清了。曾经数次翻车、翻船的遇险经历,膝关节膑骨软化手术后需拐杖行走的困难,都没能挡住这位老人的足迹走遍云贵川17个地州、59个县的麻风病高发区。
对此,老人只是朴实而坚定地説:“人就应该带着目标去学习和工作,确定了一个方向,就应该胸有成竹地走下去,无论途中遇到多少困难。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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