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这个词,脑海里瞬间浮现的是朱自清的《背影》,那一抹蹒跚慢行的背影,那一抹艰难不稳的背影,那一抹在铁道上攀爬的背影,眼泪瞬间无声落下。
无论是多少次的阅览这篇文章,心中的触动总如当初。
我有多久没有看父亲的背影了呢?
放下敲击键盘的双手,来到卧室的门前,静静地注视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父亲的背影。后背宽厚,给人一种安全感,这么多年来,也是这坚强有力的后背撑起了整个家。后背皮肤黄中显暗,父亲本身皮肤黑黝,不美,但充满了力量感。后背的上半部分有几个小红痣,以前也见过,现在似乎比最初要长大了一些。右侧的肩膀有点破皮,估计是做重活时不小心碰到了,看父亲没有处理伤口的迹象,估摸着又是没有注意到疼痛。
父亲光着上身,左手拿锅,右手握铲,时不时掂着锅,挥舞着铲,还在阵阵油烟中探头看看锅里的光景,那专注的程度,似乎眼前的小小的灶台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就是我的父亲啊,这就是父亲的背影啊,还是如小时候那样让我看到就欣喜,就满足,就快乐。小时候,看到这样的背影,这是我的爸爸,看,他多么高大。长大呵,看到这样的背影,这是我的老爸,看,他仍然高大。
但,为何我的眼前却时常出现父亲年老的样子?我的父亲老了,他的背影也会变得瘦小吗?他的背影也会变得如朱自清的父亲那般吗?我不敢想象。
人类其实是很奇怪的生灵,小时候敬畏身边的长辈,羡慕电视上的明星,总想着快快长大吧,长大了我就可以穿那闪亮的高跟鞋漂亮的花裙子,长大了我就可以和我的父亲称兄道弟把酒言欢,那将是多么肆意而值得兴奋的生活。
终于,时间不知不觉地流走了,我们也终于走到了长大成人谈婚论嫁的阶段,曾经梦想过的长大后的生活也就那么实现了,多么的顺理成章,又多么的普通平凡。每天繁忙的工作里,我不止一次地渴望扔掉脚上的高跟鞋,换回儿时的小皮鞋;每天匆匆的工作餐,我不止一次地期盼可以品尝父亲做的那最朴实的饭菜,哪怕是白水泡米饭。
是我一个人如此吗?不是。人们总是贪恋着自己未曾得到的,怀念着自己已经放手的。
带着这样的心境再次看到父亲的背影,多好,这背影给我的安全感、满足感从未消失,亦未减退。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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