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给于丹论语心得做的序开篇就谈到了于丹所说的孔子的颜色,并说孔子应该是灰色的,因为理论是灰色的,具有普适性。按照他的说法,灰色对应于其他“色彩”,可以看作是“不是色彩”,又因为它的这种特性而“高贵和纯粹”。
说孔子是灰色的我赞同,说孔子具有普适性我也赞同,但他后面对于色彩和这种色彩的种性我却颇有异议。
首先就色彩学的角度上来讲,通常被称作“无色彩”的除灰色外还有黑色和白色,而“无色彩”色彩只能用其明暗来为其定位。灰色是黑白之间的过渡,连接了两个极致,是由黑白融合而成的。如果吹毛求疵的话,能把这样的一种过渡色称为纯粹么?还是仅仅为了抬高这种色彩的价值和重要性所进行的有意识定义?如果按照世俗的说法,唯有纯粹的才是高贵的。皇室血统讲究纯粹,宠物的族系也讲究纯粹。人类血统的过于纯粹会造就近亲婚姻的恶果众所周知,纯种的宠物往往也有先天缺陷,成活困难。也就是说,高贵和纯粹的代价是放弃普适性。那么,一种理论的纯粹呢?按照这种思维方式,“普适性”与“高贵和纯粹”的定义就自相矛盾起来。
再者,经光学证明红黄蓝三色光相混就可以得到白色光,而印刷上也是靠着青蓝(Cyan)、洋红(Magentared)、黄(Yellow)三色相混得出黑色。也就是说,哪怕这两种最纯粹的“无色彩”也不是能够独立于其他色彩而存在的。它们只是各种颜色过渡极致的表现,而灰色只不过是这种种变化中的一种。
那么孔子呢?把孔子定义为灰色是否合适?我倒是觉得,这样定义其实未尝不可。只不过所谓高贵于纯粹的定义就大可不必了。我们都知道“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说法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孔子只不过是提炼了生活,《论语》本身不就是一部关于一位哲人日常生活中点滴言语浓缩提纯后的集合么。孔子以及众多伟人的伟大之处在于在他们短暂的生命历程中最大限度的为这种浓缩和提纯提供了足够的素材。普通人在观察少数伟人的言行中得到启发;伟人在观察和思考大多数的普通人(包括伟人们自己)的言行中得到启发。这是一个观察与反馈的过程,在历史中不断往复着。
也就是说,孔子及《论语》都是极致中的过渡,这种特性和灰色的确有共通之处。
前两天恰巧看到新京报上一篇关于现在是否有人能够在影视作品中演绎出能够令人信服的孔子的文章,里面也谈到了类似于孔子的“普适性”这样的问题。大意好像是说每个人心中自有一个孔子,但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孔子已经不再重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性化的孔子,也就是说,对于所谓“纯粹”与“高贵”的追求还是本着需求的原则而变化的。孔子就是孔子,即便追求有所变化,它还是可以幻化出一个适应需求者的面貌来服务于你。这不是媚俗,至少,不是孔子在媚俗。这只是孔子的“普适性”现代版的具体体现,就如同中国古代把孔子奉为“至圣先师”并以他为名约束言行一般。
好吧,言归正传,我还是先看看这部风靡南北的于丹论语心得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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