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秦论》贾谊注解:秦孝公:生于公元前381年,死于公元前338年,战国时秦国的国君,名渠梁。穆公十五世孙。他任用商鞅变法,使秦富国强兵。崤函:崤山和函谷关。崤山,在函谷关的东边。函谷关,在河南省灵宝县。固:险要的地理位置。雍州:包括今陕西省中部和北部、甘肃省除去东南部的大部分地区、青海省的东南部和宁夏回族自治区一带地方。周室:这里指代天子之位的权势,并非实指周王室。战国初期,周王室已经十分衰弱,所统治的地盘只有三四十座城池,三万多人口。席卷天下:与下文“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是同义铺排。席,像用席子一样,名词作状语。下文的“包”“囊”同此。八荒:原指八方荒远的偏僻地方,此指代“天下”。商君:即商鞅,约生于公元前390年,死于前338年。战国时卫人。姓公孙,名鞅。因封于商,号曰商君。先仕魏,为魏相公叔痤家臣。痤死后入秦,相秦十九年,辅助秦孝公变法,使秦国富强。孝公死,公子虔等诬陷鞅谋反,车裂死。外:对国外。连衡:也作“连横”,是一种离间六国,使它们各自同秦国联合,从而实施各个击破的策略。“连衡”一句为虚笔,张仪相秦始于惠文王十年,即公元前328年,是商鞅死后十年的事。斗诸侯:使诸侯自相争斗。斗,使动用法。拱手:两手合抱,形容毫不费力。西河:又称河西,今陕西东部黄河西岸地区。秦孝公二十二年(公元前340年),商鞅伐魏,魏使公子为将而击之。商鞅遗书公子,愿与为好会而罢兵。会盟既已,商鞅虏公子而袭夺其军。其后十年间,魏屡败于秦,魏王恐,乃使使割西河之地献于秦以和。没:通“殁”,死。惠文、武、昭襄:即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惠文王是孝公的儿子,武王是惠文王的儿子,昭襄王是武王的异母弟。因:动词,沿袭。膏腴:指土地肥沃。要害之郡:指政治、经济、军事上都非常重要的地区。爱:吝惜,吝啬。致:招致,招纳。合从:与秦“连横”之策相对,是联合六国共同对付秦国的策略。从,通“纵”。四君:指齐孟尝君田文、赵平原君赵胜、楚春申君黄歇、魏信陵君魏无忌。他们都是当时仅次于国君的当政者,皆以招揽宾客著称。约:结。离:使离散。衡:通“横”。兼:兼并、统一。徐尚:宋人。苏秦:洛阳人,是当时的“合纵长”。杜赫:周人。齐明:东周臣。周最:东周君儿子。陈轸:楚人。召滑:楚臣。吴起:魏将,后入楚。孙膑:齐将。带佗:楚将。倪良、王廖:都是当时的兵家。田忌:齐将。赵奢:赵将。制:统领、统帅。叩关:攻打函谷关。叩,击。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九国,就是上文的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逡巡,有所顾虑而徘徊或不敢前进。据《史记·六国表》载,并没有“九国之师”齐出动的情况,“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不尽合历史事实。亡:丢失,丢掉。镞:箭头。制:制裁,制服。弊:通“敝”,困敝、疲敝。亡:逃亡的军队,在此用作名词。北:败北的军队,名词。伏尸百万:这说的不是一次战役的死亡人数。秦击六国杀伤人数史书皆有记载,如前293年击韩伊阙,斩首24万;前260年,破赵长平军,杀卒45万。因:趁着,介词。利:有利的形势,用作名词。享国:帝王在位的年数。六世:指秦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御:驾御,统治。二周:在东周王朝最后的周赧王时,东西周分治。西周都于河南东部旧王城,东周则都巩,史称东西二周。西周灭于秦昭襄王五十一年,东周灭于秦庄襄王元年,不是始皇时事,作者只是为了行文方便才这样写的。履至尊:登帝位。制:控制。振:通“震”,震惊(粤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南:向南。百越:古代越族居住在江、浙、闽、粤各地,每个部落都有名称,而统称百越,也叫百粤。俯首系颈:意思是愿意顺从投降。系颈,颈上系绳,表示投降。下吏:交付司法官吏审讯。北:在北方,方位名词作状语。藩篱:比喻边疆上的屏障。藩,篱笆。先王:本文指的是秦自孝公以来六代君王。先,已死去的长辈。焚百家之言:指秦始皇焚书坑儒。百家之言,诸子百家各学派的著作。言,言论,这里指著作。隳名城:毁坏高大的城墙。销锋镝:销毁兵器。销,熔化金属。锋,兵刃。镝,箭头。金人:《史记·秦始皇本纪》“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斤,置廷宫中”。弱:使(天下百姓)衰弱。信臣:可靠的大臣。谁何:呵问他是谁,就是缉查盘问的意思。何,通“呵”,呵喝。关中:秦以函谷关为门户,关中即指秦雍州地。金城:坚固的城池。金,比喻坚固。子孙帝王:子子孙孙称帝称王。帝王,名词活用动词。殊俗:不同的风俗,指边远的地方。瓮牖绳枢:以破瓮作窗户,用草绳替代户枢系门板,形容家里贫穷。瓮,用瓮做。牖,窗户。绳,用绳子系。枢,门扇开关的枢轴。氓隶:农村中地位低下的人。陈涉少时为人佣耕,所以称他为“氓隶”。氓,古时指农村居民。隶,奴隶。迁徙之徒:被征发戍边的人,指陈涉在秦二世元年被征发戍守渔阳。中人:一般人。蹑足行伍:置身于戍卒的队伍中。蹑足,蹈,用脚踏地,这里有“置身于……”的意思。古代军队编制,以五人为伍,二十五人为行,故以“行伍”代指军队。倔:通“崛”,突起(粤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阡陌:本是田间小道,这里代指民间。赢粮而景从:担着干粮如影随形地跟着。赢,担负。景,同“影”。且夫:复合虚词,表递进,相当“再说”“而且”。小弱,变小变弱。耰:通“耰”(粤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古时的一种碎土平田用的农具,似耙而无齿。棘:酸枣木。矜:矛柄,这里指木棍。铦:锋利。钩:短兵器,似剑而曲。戟:以戈和矛合为一体的长柄兵器。铩:长矛。及:动词,赶得上,追得上。絜:衡量。万乘:兵车万辆,表示军事力量强大。周制,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车万乘,故又以万乘代指天子。乘,古时车辆叫乘。序八州:给八州按次第排列座次。序,座次、次序,这里是排列次序的意思。八州,指兖州、冀州、青州、徐州、豫州、荆州、扬州、梁州。古时天下分九州,秦居雍州,六国分别居于其他八州。朝同列:使六国诸侯都来朝见。朝,使……来朝拜。同列,同在朝班,此指六国诸侯,秦与六国本来都是周王朝的同列诸侯。有:通“又”,用于连接整数和零数。南面:古代以坐北面南为尊位,帝王的座位面向南,所以称居帝位为“南面”。养:养育,统治。斐然:顺服的样子。斐,通“靡”。向风:归顺。卑微,衰败。力政:以武力征伐。政,通“征”。暴,欺侮。既:当是“则”的意思。《会注考证》引李笠曰“当依《新书》作‘即’。”元元,平民百姓。冀:希望。专威:独擅威势。王道:古时指以仁义统治天下的政策。文书:诗书古籍。酷刑法,使刑法严酷。先:把……放在前头。后,把……放在后头。高:以为高,重视。贵:以为贵,重视。顺权,顺时权变。离:经历。借使:假使。制御:统治,控制。淫骄:荒淫骄横。糟糠:天下百姓苦苦哀叫。古时,一人犯法,妻子连坐,没为官奴婢,谓之收孥。约法省刑:是汉初的立法原则之一,是为了缓和社会矛盾而实施的立法原则。狡害:狡猾为害。奋臂:振臂而起。大泽:大泽乡,是陈胜、吴广起义的地点。牧民:治民。富有四海:享有全国的一切财富,旧时用以形容帝王。四海,指全国。秦并兼诸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山东:指崤山、函谷关以东,意即原来六国的土地。津关:渡口和关隘,指水陆要道。据:凭依。整治。甲兵:铠甲武器。防守边防的士兵。弓戟之兵:弓箭、戟矛一类武器。耰白梃:指农具。此处借以形容武器之粗劣,同“锄”。耰,锄头的木柄。白梃,白木棒,即没有经过加工的棍棒。楚师:指陈胜起义的部队。陈胜起义后号为张楚,因此称为楚师。鸿门:在今陕西省临潼县东,今名项王营。豪俊:豪杰,有相当才能的人。章邯:秦大将。要市:指谋求自己的利益。要,同“徼”,求取。市,交易。不相信:不忠实。其势居然也:是它的地理形势所在才这样的。即是说,由于所处地理形势好,才能称雄于诸侯。且:连词,况且。构筑高高的营垒,不要作战。关闭函谷关,把守住险要的关塞。匹夫:这里指普通老百姓。素王:指没有王位而具有王者德行的人。使境内平安,民众能休养生息,以等待他们的衰败。弊:败、坏。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收养弱小,扶助疲敝,而使秦国的国君不怕不能在天下实现自己的意愿。救败:挽救败亡。足己而不问:骄傲自满,不请教别人。遂过而不变:有过错因循而不能更改。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秦二世承继了秦始皇的做法,因循而不加以改变,又加上残暴酷虐,因而加重了祸患。三主之惑,终身不悟:指秦始皇、秦二世、子婴三代君主溺于错误而终身不悟。惑,困惑,迷乱。重足而立:两脚紧靠着站着,形容恭敬的样子。阖口而不言:闭着嘴不说话。形容心怀恐惧而不敢说话的样子。奸不上闻:坏消息不让皇帝知道。壅蔽:阻塞,蒙蔽。指上下之间情况不通。饰法设刑:整饬法令,设立刑罚。饰,同“饬”,整顿。其弱也,王霸征而诸侯从:在它衰弱的时候,也能靠王霸的征伐而使诸侯服从。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它削弱的时候,也能内部加强守护,外部交好其他国家而使政权保存下来。守,保持。附,靠近。秦本末并失:秦王朝在根本和次要的方面都不正确,所以统治不能长久。本末,这里指治理国家的根本方针和采取的方法、手段。安危之统:指使得国家安全或者危险的原理。统,统绪,纲纪。师:师法,借鉴。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明了盛衰的道理,明辨权位势力的适当运用。宜,适当,适宜。去就有序:取舍有一定的顺序。
《过秦论》注解:秦孝公:生于公元前381年,死于公元前338年,战国时秦国的国君,名渠梁。穆公十五世孙。他任用商鞅变法,使秦富国强兵。崤函:崤山和函谷关。崤山,在函谷关的东边。函谷关,在河南省灵宝县。固:险要的地理位置。雍州:包括今陕西省中部和北部、甘肃省除去东南部的大部分地区、青海省的东南部和宁夏回族自治区一带地方。周室:这里指代天子之位的权势,并非实指周王室。战国初期,周王室已经十分衰弱,所统治的地盘只有三四十座城池,三万多人口。席卷天下:与下文“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是同义铺排。席,像用席子一样,名词作状语。下文的“包”“囊”同此。八荒:原指八方荒远的偏僻地方,此指代“天下”。商君:即商鞅,约生于公元前390年,死于前338年。战国时卫人。姓公孙,名鞅。因封于商,号曰商君。先仕魏,为魏相公叔痤家臣。痤死后入秦,相秦十九年,辅助秦孝公变法,使秦国富强。孝公死,公子虔等诬陷鞅谋反,车裂死。作者:贾谊。年代:两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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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
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
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
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
商君佐之,内立法度,
务耕织,修守战之具;
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
因遗策,南取汉中,
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
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
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
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
相与为一。当此之时,
齐有孟尝,赵有平原,
楚有春申,魏有信陵。
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
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
约从离衡,兼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
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
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
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
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
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
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
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
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
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因利乘便,宰割天下,
分裂山河。强国请服,
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
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
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
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
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
俯首系颈,委命下吏。
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
以愚黔首;隳名城,
杀豪杰,收天下之兵,
聚之咸阳,销锋镝,
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
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
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
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
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
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
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
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
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
而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
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
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
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
转而攻秦,斩木为兵,
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
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
崤函之固,自若也。
陈涉之位,非尊于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之君也;
锄耰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
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
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
非及向时之士也。然而成败异变,
功业相反,何也?
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
则不可同年而语矣。然秦以区区之地,
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
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
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
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
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中篇秦灭周祀,并海内,
兼诸侯,南面称帝,
以养四海。天下之士,
斐然向风。若是,
何也?曰:
近古之无王者久矣。周室卑微,
五霸既灭,令不行于天下。
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
众暴寡,兵革不休,
士民罢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
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
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
专威定功,安危之本,
在于此矣。秦王怀贪鄙之心,
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
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
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
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兼并者高诈力,
安危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
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
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无异也。
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
借使秦王论上世之事,并殷、周之迹,
以制御其政,后虽有淫骄之主,
犹未有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
名号显美,功业长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
夫寒者利裋褐,而饥者甘糟糠。
天下嚣嚣,新主之资也。
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贤,
臣主一心而忧海内之患,缟素而正先帝之过;
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后,建国立君以礼天下;
虚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污秽之罪,
使各反其乡里;发仓廪,
散财币,以振孤独穷困之士;
轻赋少事,以佐百姓之急;
约法省刑,以持其后,
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节修行,
各慎其身;塞万民之望,
而以盛德与天下,天下息矣。
即四海之内皆欢然各自安乐其处,惟恐有变。
虽有狡害之民,无离上之心,
则不轨之臣无以饰其智,而暴乱之奸弭矣。
二世不行此术,而重以无道:
坏宗庙与民,更始作阿房之宫;
繁刑严诛,吏治刻深;
赏罚不当,赋敛无度。
天下多事,吏不能纪;
百姓困穷,而主不收恤。
然后奸伪并起,而上下相遁;
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
而天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于众庶,
人怀自危之心,亲处穷苦之实,
咸不安其位,故易动也。
是以陈涉不用汤、武之贤,不借公侯之尊,
奋臂于大泽,而天下响应者,
其民危也。故先王者,
见终始不变,知存亡之由。
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矣。
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
故曰:“安民可与为义,
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
贵为天子,富有四海,
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
是二世之过也。下篇秦兼诸侯山东三十余郡,
脩津关,据险塞,
缮甲兵而守之。然陈涉率散乱之众数百,
奋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
鉏耰白梃,望屋而食,
横行天下。秦人阻险不守,
关梁不闭,长戟不刺,
强弩不射。楚师深入,
战于鸿门,曾无藩篱之难。
于是山东诸侯并起,豪俊相立。
秦使章邯将而东征,章邯因其三军之众,
要市于外,以谋其上。
群臣之不相信,可见于此矣。
子婴立,遂不悟。
借使子婴有庸主之材而仅得中佐,山东虽乱,
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庙之祀宜未绝也。
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
自缪公以来至于秦王二十余君,常为诸侯雄。
此岂世贤哉?其势居然也。
且天下尝同心并力攻秦矣,然困于险阻而不能进者,
岂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势不便也。
秦虽小邑,伐并大城,
得阨塞而守之。诸侯起于匹夫,
以利会,非有素王之行也。
其交未亲,其民未附,
名曰亡秦,其实利之也。
彼见秦阻之难犯,必退师。
安土息民以待其弊,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
不患不得意于海内。贵为天子,
富有四海,而身为禽者,
救败非也。秦王足己而不问,
遂过而不变。二世受之,
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
子婴孤立无亲,危弱无辅。
三主之惑,终身不悟,
亡不亦宜乎?当此时也,
也非无深谋远虑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尽忠指过者,
秦俗多忌讳之禁也,——忠言未卒于口而身糜没矣。
故使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
阖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
而忠臣不谏,智士不谋也。
天下已乱,奸不上闻,
岂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伤国也,
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饰法设刑而天下治。
其强也,禁暴诛乱而天下服;
其弱也,王霸征而诸侯从;
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
故秦之盛也,繁法严刑而天下震;
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内叛矣。
故周王序得其道,千余载不绝;
秦本末并失,故不能长。
由是观之,安危之统相去远矣。
鄙谚曰:“前事之不忘,
后事之师也。”是以君子为国,
观之上古,验之当世,
参之人事,察盛衰之理,
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
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二、背景
西汉文帝时代,是汉代所谓的“太平盛世”,即“文景之治”的前期。贾谊以他敏锐的洞察力,透过表象,看到了西汉王朝潜伏的危机。当时,权贵豪门大量侵吞农民土地,逼使农民破产流亡,苛重的压迫剥削和酷虐的刑罚,也使阶级矛盾日渐激化。国内封建割据与中央集权的矛盾、统治阶级与劳动人民的矛盾以及民族之间的矛盾都日益加剧,统治者的地位有动摇的危险。
为了调和各种矛盾,使西汉王朝长治久安,贾谊在《陈政事疏》《论积贮疏》以及《过秦论》等著名的政论文中向汉室提出了不少改革时弊的政治主张。本文就是以劝诫的口气,从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角度出发,分析了秦王朝政治的成败得失,为汉文帝改革政治提供借鉴。在谈到写作目的时,贾谊说过他之所以要“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主张“去就有序,变化因时”,其目的是求得“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下篇)。《过秦论》一文总结秦朝兴亡的教训,实为昭汉之过。
三、《过秦论》贾谊其他诗词
《过秦论》、《吊屈原赋》、《治安策》、《鵩鸟赋》、《过秦论(上篇)》。四、赏析
该篇之所以气盛而传诵不朽,之所以使人觉得有说服力,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是最主要的,即这篇文章虽是议论文,其中却用了十之七八的篇幅来叙事。用叙事来议论,是本篇最大的特点。作者用千余字的篇幅叙述了从秦孝公到秦亡国这一百多年来的历史,概括地说明了秦由盛而衰的全过程和主要现象,同时还贯穿了作者本人的观点来说明其兴衰的关键所在,这就帮助我们对这一段历史有比较清楚的认识。这个特点为什么能使文章读起来有气势呢?关键在于: 一、作者既能用概括扼要的笔墨来表达丰富的内容,让读者感到短短一篇文章竟然内容丰富,自然觉得它饱满充沛,思路自然而然地跟随着作者的笔锋,因此会显得气“盛”; 二、贾谊对秦国由盛而衰、由兴而亡的叙述条理清晰,他抓住一条纵的线,即从秦孝公之兴到秦王朝之亡,始终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来安排文章的层次先后的;而对某一特定时间内的某一点,又突出地加以铺陈发挥,使人不仅看到“线”,还看到“线”上的一个个用浓墨重彩着重描述的“点”。于是读者会不由自主地顺着作者所安排的次序往下推,往下读,作者不中断,读者便不能中断,作者不节外生枝,读者就不能旁及其余。因此,这也给人带来了气盛的感觉。 第二个使读者感到文章气盛的原因,亦即该篇所具有的另一特点:贾谊在用写赋的手法来写说议论文。写赋是需要铺张和夸大的,这篇文章通篇都采用了这种手法。比如第1段“有席卷天下”四句,“席卷”“包举”“囊括”“并吞”等词,基本同义;“天下”“宇内”“四海”和“八荒”,也是同一个意思。同一个意思而一连写上好几句,既有排比又有对仗,这就是写赋的夸张手法。下面第2、第4、第5等段中,都有类似的句子,不胜枚举。所谓“铺张扬厉”,主要就是指的这一类句子。这样,气势自然就充沛了,自然让读者感受到作者的笔锋锐不可当,咄咄逼人,读起来有劲头,有说服力,而且有欲罢不能之感。这是由于作者本人原是一位辞赋作家。作为作家,贾谊不仅是政治家,也是文学家;作为作品,《过秦论》同样具有文学作品的艺术特色。 第三个原因,也是这篇文章所具有的第三个特点,即作者用全篇对比的手法写出了他的论点。对比手法并不稀奇,而本篇精彩处却在于作者用了四个方面的对比:即秦国本身先强后弱、先盛后衰、先兴旺后灭亡的对比;秦与六国的对比;秦与陈涉的对比;陈涉与六国的对比。几种对比交织在一起,结构自然宏伟,气势也自然磅礴,话也显得更有分量了。主客观形势的不同,强弱盛衰难易的不同,都从几方面的对比中显现出来。而文章气盛的道理,便不难理解了。 前三段,主要写三个方面:一、秦国世世代代有野心;二、秦国实力愈来愈强大;三、由于靠实力,秦国统一天下并不很难。第一段着重写秦有野心,第二段着重写有实力,第三段兼而写之。全篇的铺排和对比都从这三方面入手,把具体史实贯穿进去,用概括的语言勾画出大的轮廓来,使叙述的内容有了倾向性,有了作者自己的观点。这样的文章,读起来自然感到饱满酣畅了。 最末一段是“论”和“断”,仍用对比手法把几个方面综合到一起,然后得出结论,即所谓“断”。为了使结论下得郑重,便又把秦重新提起总说一遍,才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收尾。文章须能放能收,能开能合,始见本领。 这篇文章在当时确实起了积极的影响。贾谊作为士大夫,固然站在封建统治阶级立场为汉王朝出谋划策。但他却能认识到农民起义的力量,认识到秦王朝灭亡的关键在于失掉民心和过分迷信武力,封建统治者野心大而虐待人民,终于被人民灭亡。有了贾谊这一番描绘,汉朝的皇帝才能真正总结秦代由盛而衰、由强而弱的经验教训。
五、注解
秦孝公:生于公元前381年,死于公元前338年,战国时秦国的国君,名渠梁。穆公十五世孙。他任用商鞅变法,使秦富国强兵。
崤函:崤山和函谷关。崤山,在函谷关的东边。函谷关,在河南省灵宝县。
固:险要的地理位置。
雍州:包括今陕西省中部和北部、甘肃省除去东南部的大部分地区、青海省的东南部和宁夏回族自治区一带地方。
周室:这里指代天子之位的权势,并非实指周王室。战国初期,周王室已经十分衰弱,所统治的地盘只有三四十座城池,三万多人口。
席卷天下:与下文“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是同义铺排。席,像用席子一样,名词作状语。下文的“包”“囊”同此。
八荒:原指八方荒远的偏僻地方,此指代“天下”。
商君:即商鞅,约生于公元前390年,死于前338年。战国时卫人。姓公孙,名鞅。因封于商,号曰商君。先仕魏,为魏相公叔痤家臣。痤死后入秦,相秦十九年,辅助秦孝公变法,使秦国富强。孝公死,公子虔等诬陷鞅谋反,车裂死。
外:对国外。
连衡:也作“连横”,是一种离间六国,使它们各自同秦国联合,从而实施各个击破的策略。“连衡”一句为虚笔,张仪相秦始于惠文王十年,即公元前328年,是商鞅死后十年的事。
斗诸侯:使诸侯自相争斗。斗,使动用法。
拱手:两手合抱,形容毫不费力。
西河:又称河西,今陕西东部黄河西岸地区。秦孝公二十二年(公元前340年),商鞅伐魏,魏使公子为将而击之。商鞅遗书公子,愿与为好会而罢兵。会盟既已,商鞅虏公子而袭夺其军。其后十年间,魏屡败于秦,魏王恐,乃使使割西河之地献于秦以和。
没:通“殁”,死。
惠文、武、昭襄:即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惠文王是孝公的儿子,武王是惠文王的儿子,昭襄王是武王的异母弟。
因:动词,沿袭。
膏腴:指土地肥沃。
要害之郡:指政治、经济、军事上都非常重要的地区。
爱:吝惜,吝啬。
致:招致,招纳。
合从:与秦“连横”之策相对,是联合六国共同对付秦国的策略。从,通“纵”。
四君:指齐孟尝君田文、赵平原君赵胜、楚春申君黄歇、魏信陵君魏无忌。他们都是当时仅次于国君的当政者,皆以招揽宾客著称。
约:结。
离:使离散。
衡:通“横”。
兼:兼并、统一。
徐尚:宋人。
苏秦:洛阳人,是当时的“合纵长”。
杜赫:周人。
齐明:东周臣。
周最:东周君儿子。
陈轸:楚人。
召滑:楚臣。
吴起:魏将,后入楚。
孙膑:齐将。
带佗:楚将。
倪良、王廖:都是当时的兵家。
田忌:齐将。
赵奢:赵将。
制:统领、统帅。
叩关:攻打函谷关。叩,击。
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九国,就是上文的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逡巡,有所顾虑而徘徊或不敢前进。据《史记·六国表》载,并没有“九国之师”齐出动的情况,“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不尽合历史事实。
亡:丢失,丢掉。
镞:箭头。
制:制裁,制服。
弊:通“敝”,困敝、疲敝。
亡:逃亡的军队,在此用作名词。
北:败北的军队,名词。
伏尸百万:这说的不是一次战役的死亡人数。秦击六国杀伤人数史书皆有记载,如前293年击韩伊阙,斩首24万;前260年,破赵长平军,杀卒45万。
因:趁着,介词。
利:有利的形势,用作名词。
享国:帝王在位的年数。
六世:指秦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
御:驾御,统治。
二周:在东周王朝最后的周赧王时,东西周分治。西周都于河南东部旧王城,东周则都巩,史称东西二周。西周灭于秦昭襄王五十一年,东周灭于秦庄襄王元年,不是始皇时事,作者只是为了行文方便才这样写的。
履至尊:登帝位。
制:控制。
振:通“震”,震惊(粤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
南:向南。
百越:古代越族居住在江、浙、闽、粤各地,每个部落都有名称,而统称百越,也叫百粤。
俯首系颈:意思是愿意顺从投降。系颈,颈上系绳,表示投降。
下吏:交付司法官吏审讯。北:在北方,方位名词作状语。
藩篱:比喻边疆上的屏障。藩,篱笆。
先王:本文指的是秦自孝公以来六代君王。先,已死去的长辈。
焚百家之言:指秦始皇焚书坑儒。百家之言,诸子百家各学派的著作。言,言论,这里指著作。
隳名城:毁坏高大的城墙。
销锋镝:销毁兵器。销,熔化金属。锋,兵刃。镝,箭头。
金人:《史记·秦始皇本纪》“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斤,置廷宫中”。
弱:使(天下百姓)衰弱。
信臣:可靠的大臣。
谁何:呵问他是谁,就是缉查盘问的意思。何,通“呵”,呵喝。
关中:秦以函谷关为门户,关中即指秦雍州地。
金城:坚固的城池。金,比喻坚固。
子孙帝王:子子孙孙称帝称王。帝王,名词活用动词。
殊俗:不同的风俗,指边远的地方。
瓮牖绳枢:以破瓮作窗户,用草绳替代户枢系门板,形容家里贫穷。瓮,用瓮做。牖,窗户。绳,用绳子系。枢,门扇开关的枢轴。
氓隶:农村中地位低下的人。陈涉少时为人佣耕,所以称他为“氓隶”。氓,古时指农村居民。隶,奴隶。
迁徙之徒:被征发戍边的人,指陈涉在秦二世元年被征发戍守渔阳。
中人:一般人。
蹑足行伍:置身于戍卒的队伍中。蹑足,蹈,用脚踏地,这里有“置身于……”的意思。古代军队编制,以五人为伍,二十五人为行,故以“行伍”代指军队。
倔:通“崛”,突起(粤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
阡陌:本是田间小道,这里代指民间。
赢粮而景从:担着干粮如影随形地跟着。赢,担负。景,同“影”。
且夫:复合虚词,表递进,相当“再说”“而且”。小弱,变小变弱。
耰:通“耰”(粤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古时的一种碎土平田用的农具,似耙而无齿。
棘:酸枣木。
矜:矛柄,这里指木棍。
铦:锋利。
钩:短兵器,似剑而曲。
戟:以戈和矛合为一体的长柄兵器。
铩:长矛。
及:动词,赶得上,追得上。
絜:衡量。
万乘:兵车万辆,表示军事力量强大。周制,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车万乘,故又以万乘代指天子。乘,古时车辆叫乘。
序八州:给八州按次第排列座次。序,座次、次序,这里是排列次序的意思。八州,指兖州、冀州、青州、徐州、豫州、荆州、扬州、梁州。古时天下分九州,秦居雍州,六国分别居于其他八州。
朝同列:使六国诸侯都来朝见。朝,使……来朝拜。同列,同在朝班,此指六国诸侯,秦与六国本来都是周王朝的同列诸侯。
有:通“又”,用于连接整数和零数。
南面:古代以坐北面南为尊位,帝王的座位面向南,所以称居帝位为“南面”。
养:养育,统治。
斐然:顺服的样子。斐,通“靡”。
向风:归顺。卑微,衰败。
力政:以武力征伐。政,通“征”。暴,欺侮。
既:当是“则”的意思。《会注考证》引李笠曰“当依《新书》作‘即’。”元元,平民百姓。
冀:希望。
专威:独擅威势。
王道:古时指以仁义统治天下的政策。
文书:诗书古籍。酷刑法,使刑法严酷。
先:把……放在前头。后,把……放在后头。
高:以为高,重视。
贵:以为贵,重视。顺权,顺时权变。
离:经历。
借使:假使。
制御:统治,控制。
淫骄:荒淫骄横。
糟糠:天下百姓苦苦哀叫。古时,一人犯法,妻子连坐,没为官奴婢,谓之收孥。
约法省刑:是汉初的立法原则之一,是为了缓和社会矛盾而实施的立法原则。
狡害:狡猾为害。
奋臂:振臂而起。
大泽:大泽乡,是陈胜、吴广起义的地点。
牧民:治民。
富有四海:享有全国的一切财富,旧时用以形容帝王。四海,指全国。秦并兼诸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秦始皇统一六国后。
山东:指崤山、函谷关以东,意即原来六国的土地。
津关:渡口和关隘,指水陆要道。
据:凭依。整治。
甲兵:铠甲武器。防守边防的士兵。
弓戟之兵:弓箭、戟矛一类武器。
耰白梃:指农具。此处借以形容武器之粗劣,同“锄”。耰,锄头的木柄。白梃,白木棒,即没有经过加工的棍棒。
楚师:指陈胜起义的部队。陈胜起义后号为张楚,因此称为楚师。
鸿门:在今陕西省临潼县东,今名项王营。
豪俊:豪杰,有相当才能的人。
章邯:秦大将。
要市:指谋求自己的利益。要,同“徼”,求取。市,交易。
不相信:不忠实。
其势居然也:是它的地理形势所在才这样的。即是说,由于所处地理形势好,才能称雄于诸侯。
且:连词,况且。构筑高高的营垒,不要作战。关闭函谷关,把守住险要的关塞。
匹夫:这里指普通老百姓。
素王:指没有王位而具有王者德行的人。使境内平安,民众能休养生息,以等待他们的衰败。
弊:败、坏。
收弱扶罢以令大国之君,不患不得意于海内:收养弱小,扶助疲敝,而使秦国的国君不怕不能在天下实现自己的意愿。
救败:挽救败亡。
足己而不问:骄傲自满,不请教别人。
遂过而不变:有过错因循而不能更改。
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祸:秦二世承继了秦始皇的做法,因循而不加以改变,又加上残暴酷虐,因而加重了祸患。
三主之惑,终身不悟:指秦始皇、秦二世、子婴三代君主溺于错误而终身不悟。惑,困惑,迷乱。
重足而立:两脚紧靠着站着,形容恭敬的样子。
阖口而不言:闭着嘴不说话。形容心怀恐惧而不敢说话的样子。
奸不上闻:坏消息不让皇帝知道。
壅蔽:阻塞,蒙蔽。指上下之间情况不通。
饰法设刑:整饬法令,设立刑罚。饰,同“饬”,整顿。
其弱也,王霸征而诸侯从:在它衰弱的时候,也能靠王霸的征伐而使诸侯服从。
其削也,内守外附而社稷存:它削弱的时候,也能内部加强守护,外部交好其他国家而使政权保存下来。守,保持。附,靠近。
秦本末并失:秦王朝在根本和次要的方面都不正确,所以统治不能长久。本末,这里指治理国家的根本方针和采取的方法、手段。
安危之统:指使得国家安全或者危险的原理。统,统绪,纲纪。
师:师法,借鉴。
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明了盛衰的道理,明辨权位势力的适当运用。宜,适当,适宜。
去就有序:取舍有一定的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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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通赋》、《苏武传(节选)》、《封燕然山铭》、《明堂诗》、《白雉诗》、《辟雍诗》、《灵台诗》、《高帝求贤诏》、《论功歌诗》、《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