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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某年春
地点:贝藏松神学院
人物:彼拉神甫:年迈的本堂N教区的本堂神甫,七十多岁
小 修 士:(虚构的人物,《红与黑》原著中并不存在)彼拉神甫的小助手,二十多岁
于 连:彼拉神甫曾经的学生
德·莱纳夫人:于连的情人
德尔维夫人: 德·莱纳夫人的挚友
夏斯—贝尔纳神甫:大教堂的司仪长
贝藏松主教: 风趣善意的小老头
福利莱神甫: 代理主教
【简陋的房间,靠门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白木床,两把草垫椅子,一把没有坐垫的纵木小扶手椅。在房间的另一端,一扇玻璃发黄、窗台上摆放着脏兮兮的小花瓶的窗户旁边,一张普通的木桌。木桌上堆着摆放严整的一大堆方纸片。——整个房间位于舞台的左侧。
【小修士掺着彼拉神甫进场。小修士
小 修 士 于连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您的?
彼拉神甫 是的。当时他初来贝藏松神学院,被这个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的房子和门口相貌可怖的看门人吓得几乎晕倒。
小 修 士 当年他是这样的?
彼拉神甫 对,他当时比和你差不多年轻,从外省来到贝藏松。
【全场灯光暗,聚焦灯光打到木桌处,小修士被灯光隐去,于连站在木桌前方,中年的彼拉神甫坐在椅子上,将桌子上的一堆方纸片一张张拿起,写上几个字,然后理好放在桌上。
彼拉神甫 (突然抬头不耐烦地)请你走近些,行还是不行?
于 连 (步子不稳地往前走了走,眼看着要倒,脸色苍白)
彼拉神甫 再近些。
于 连 (又往前走了走,伸着手,仿佛要找什么东西好扶着)
彼拉神甫 您的名字?
于 连 于连·索莱尔
彼拉神甫 (目光锐利地)您大大地迟到了。
于 连 (似乎受不了这目光,一下子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
【看门人将于连扶起,让他坐在白色小扶手椅上。
彼拉神甫 (对看门人)看样子他是癫痫症犯了,这下可全了。
于 连 (逐渐清醒,睁眼)我得鼓起勇气,尤其要藏起我的感觉,如果我出了意外,天知道人们会把我怎样想。
彼拉神甫 (终于不写了,斜眼看着于连)您能回答我的回话了吗?
于 连 (有气无力地)是的,先生。
彼拉神甫 啊!那太好了。(半直起身,拉开纵木桌的抽屉,不耐烦地找一封信)您是谢朗先生推荐来的,他是教区最好的本堂神甫,世上仅有的有德之人,我30年的朋友。
于 连 (半死不活的声音)啊!我是在荣幸地和彼拉先生说话。
彼拉神甫 (生气地看着他)那还用说。谢朗先生的信很短,聪明的人无须多言,现在的人不会写信了。(高声念道)我向你介绍本堂区的于连·索莱尔,我为他施洗了近20年,他是一个富于木匠的儿子,然其父什么也不给他。于连将是天主的葡萄园里一名出色的工人。记忆力、理解力不乏,思考力亦有。他的志向将会持久吗?真诚吗?
彼拉神甫 真诚!(带着惊奇的神气重复道)真诚!(放低声音又念)我请求您给于连一份助学金。他会经过必要的考试而得到的。我教过他一点神学,即博须埃、阿尔诺、弗勒里的古老、有益的神学。如果此人不合适,请即送回我处。您很熟悉那得那位乞丐收容所所长愿出800法郎聘请他为孩子们的家庭教师.我的内心是平静的,感谢天主。我已习惯于可怕的打击。Vale et me ama。
彼拉神甫 他是平静的,的确,他的德行当得起这个酬报,但愿到了那一天,天主也能给我同样的回报。(望着天,画了个十字)我这里有321个期望从事最神圣的职业的人,只有七八个是谢朗神甫那样的人推荐来的。(口气严厉)因此,在这321个人当中,您将是第9位。不过,我的保护既不偏袒,亦非姑息,而是对罪孽加倍的关注和严厉,去锁上门。
于 连 (走的很艰难,注意到窗外,似乎舒服了一些)
彼拉神甫 Laquerisne linguam latinam?(您能说拉丁语吗?)
于 连 Ita,pater optime (是的,我杰出的神甫)
【灯光暗,于连下,全场的灯光渐明。小修士和老年的彼拉神甫。
小 修 士 他后来让您满意了吗?他很博学?
彼拉神甫 后来证明他的确是一个精神勇敢而健全的人,只是身体虚弱。他那时像孩子一样敏感,无法掩藏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这对他是不利的,这为他在神学院招致了很多敌人。
小 修 士 人们为什么对他不友善?
彼拉神甫 他自以为谨慎,但富于想象的自负其实在将他引入歧途,他把意图当成事实,还以为自己是个老练的伪君子呢。其实他的眼睛,他的一举一动都背叛了他,他的的特立独行为神学院的人所不能接受。
小 修 士 那他怎么办?后来他决定怎么样做来使自己不再受到排挤?
彼拉神甫 他利用每周五次念珠,在圣心教堂唱圣歌,等等严格地审视自己,并故意不在上课和考试中获得第一,使自己看起来平庸,以为这样大家就能接纳他。但收效甚微,他那种思考的神色,他转睛动嘴的方式仍未表明他准备相信支持一切、支持一切,光凭这点人们就永远不可能将其视为同类。
小 修 士 那他一定过得很艰难,您帮助和指点了他?
彼拉神甫 不!在他受到孤立的这段时间,作为忏悔神甫,我不给他只言片语的提示。而且设置障碍考验他,磨练他。我烧毁了他的情人寄给他的信件,并监视他,让他不受任何事情的干扰。女人!只会消磨他的意志,牵绊他,他需要更为专心真诚地在贝藏松学习。
小 修 士 那您的监视让您发现了什么吗?我想他没辜负了您的期望。
彼拉神甫 只好在他没有撒谎,曾有密探向我告密一个叫做阿芒达·比奈的女人的地址。他向我招供了一切,没有撒谎,但保留一个女人的地址是既不严谨的。
小 修 士 他的情人是这个阿芒达·比奈吗?您烧毁了她寄给她的信件?
彼拉神甫 不!他的情人是德·莱纳夫人,他后来为她而死。好在这个女人是个虔诚的*徒,我烧毁了这个女人寄给他的所有信件。不过,于连在神学院期间有一次外出,大教堂的司仪长夏斯—贝尔纳神甫让他去帮助装饰大教堂,我想他见过她。
【灯光暗,渐明,于连登场,夏明—贝尔纳神甫把于连抱在怀中。
夏斯神甫 好极了,我要把这讲给主教大人听。(放开于连,兴奋地)亲爱的弟子,我母亲曾在这座可敬的教堂里出租椅子,所以我是在这座伟大的建筑物里长大的。罗伯斯皮尔的恐怖把我们毁了,但是我那时忆江南个八岁,能在私人家里举行的弥撒上帮忙了。所以做弥撒的日子,他们给我饭吃。要说拆祭披,谁也没有我拆的好,饰带从没断过。自从拿破仑恢复宗教信仰以来,我有幸在这座可敬的大主教堂里指导一切事物。一年五次,我亲眼看见它被用这些如此美丽的饰物装扮起来。但是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富丽堂皇,锦缎的幅画从未像今天这么平展,这样紧贴着柱子。
于 连 他终于要向我道出他的秘密了,他在谈自己,这是在倾吐衷肠啊。不过,他干了不少活儿,他很幸福。好葡萄酒也没少喝,怎样的一个人啊!对我来说是好的榜样啊!
夏斯神甫 还有小偷呢,我的朋友,还有小偷呢!你没想到啊。*队伍要出来了,教堂里要空了。您和我,我们得看着,我让您负责查看北侧殿,待在那里别出来,南侧殿和大殿归我。要注意那些神功架,就是从哪儿,小偷的女眼目盯着我们转身的那当儿。
【灯光暗,渐明。于连漫步徜徉,查看归他管的北侧殿。位于舞台右侧。
【忏悔室内只有几个虔诚的女人,跪在祭坛前,穿着剪裁精致的连衣裙。他放满了脚步想看看她们,他的脚步声惊到了其中一个女人,她略偏了偏头,惊叫一声,昏了过去。她的朋友紧挨在她身边,跳起来扶她。这时,于连认出了德·莱纳夫人,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扶住她们。德·莱纳夫人面无血色,头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他帮着德维尔夫人把她的头靠在草垫椅子的背上。他跪下了。
德维尔夫人 (转过头,认出了他)走开,先生,走开!(愤怒地)特别是不要让她再看到您。见到您只会使她感到厌恶,她在见到您之前是那样的幸福!您的手段太残忍了!走开,走得远远的,如果,您还有一点廉耻的话。
于 连 (虚弱地)她一直恨我。
【这时,响起了*队伍哼哼呀呀的歌声,夏斯神甫回来了,叫了于连好几声,他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一根大柱子后面拖了出来。于连脸色苍白,半死不活。
夏斯神甫 您不舒服,我的孩子,您干的活实在太多了。来,坐在这小凳上,在我背后,我挡着您。您放心,还有20分钟主教大人才露面呢。努力恢复您的精神,他经过时,我扶您起来,我虽年老,但还强壮有力。
【于连抖得厉害,夏斯神甫只好放弃了引见的打算。
夏斯神甫 别太难过了,我还会找到机会的。
【灯光暗,渐明。小修士和彼拉神甫出场。
小 修 士 他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见主教大人,获得提升的机会?
彼拉神甫 没有,他后来获得了提升,我让他做了《新约》和《旧约》的辅导老师。当然,我也利用我离职的机会将他引荐给了大主教。我承认我对他很有感情,上天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本该公正无私,对人既无恨亦无爱,但我仍然对这个孩子抱有着超越他人的感情和期待。
小 修 士 那您为什么离职,不在神学院继续保护他?
彼拉神甫 奸诈的代理主教福利莱神甫多年以来一直用他的诡计,试图解除我神学院院长的职务。他甚至伙同主考人给于连一个198名的成绩,让我不堪,为此我病倒了一个礼拜。我忍受着这些卑劣的麻烦,长达六年,而尊敬的德·拉莫尔侯爵这时邀请我去巴黎。我想是时候离开教区了。我在,只会给于连招致更多的敌视。因而,我让于连去向主教递交我的辞呈。
小 修 士 所以他见到了主教,他给主教留下了好印象?
彼拉神甫 事实证明是的。他是有一些才智和能力讨人欢心的。
【灯光暗,渐明。主教和福利莱神甫正在交谈。
主 教 我觉得我刚才经过时看见了一个目光精明的学生,他是谁?根据我的规定,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睡觉了?
福利莱神甫 这意味可清醒着哪,我向您保证,主教大人,而且他带来了一个大新闻:还待在您的教区的唯一的詹森派教徒辞职了。这个可怕的彼拉神甫终于懂得了说话意味着什么。
主 教 (笑)那好哇!可我不相信您能找到一个抵得上他的人来代替他。为了向您显示这个人的价值,我明天请他来吃饭。
福利莱神甫 我想您应该任命继任者了。
主 教 在让另一位进来之前,先让我们知道知道这一位如何离开吧,给我把那个学生叫来,孩子口中出真言。
于 连 这下我要处在两个审问者中间了。
【主教询问于连学习情况,与他交谈教理和人文科学,于连大出风头。
主 教 不可能学得更好了。
于 连 主教大人,您的神学院可以向您提供197个更配得上您的盛赞的人。
主 教 (惊讶地)怎么回事?
于 连 我可以用官方的证据支持我有幸在主教大人面前说的话。在神学院的年度考试中,我回答的正式此时此刻获得大人赞赏的题目,我得了198名。
主 教 哈!原来是彼拉神甫的宠儿啊(笑着叫道)(看了看福利莱神甫)我们早该料到的,您是光明磊落的,您是光明磊落的。我的朋友是不是人家把你叫醒,打发到这儿来的?
于 连 是的,主教大人。我一生只走出过神学院一次,就是在圣休瞻礼那天帮助夏斯神甫装饰大教堂。
主 教 Optime(了不起),怎么,表现出那么大勇气,把几个羽毛束放在华盖上的就是您吗?这些羽毛束念念让我胆战心惊,我总怕它们要我一条人命。我的朋友,您前程远大。不过,我不想你饿死在这儿,断送了您那突然光辉灿烂的前程。
【主教命人拿来饼干和马拉加酒,于连又吃又喝。
主 教 我的确很高兴,您帮助我解决了一大难题:十分钟以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感谢您让我读过一个可爱的夜晚,当然是出乎意料。我没想到我的神学院的学生中会有这样一位饱学之士。我想送您一套塔西佗,尽管这礼物不太符合教规。
【主教叫人拿来八册装潢考究的书,并在第一卷书名上方亲自用拉丁文给于连·索莱尔写了一句赞语。
【灯光暗,渐明。彼拉神甫和小修士出场。
小 修 士 他的确是个出色的博学的人。那后来呢?
彼拉神甫 后来我离开了贝藏松神学院,启程去巴黎了。于连不久也离开了神学院。走向了他的辉煌和毁灭。
【灯光渐暗,幕落。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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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彼拉神甫:年迈的本堂N教区的本堂神甫,七十多岁
小 修 士:(虚构的人物,《红与黑》原著中并不存在)彼拉神甫的小助手,二十多岁
于 连:彼拉神甫曾经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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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莱神甫: 代理主教
【简陋的房间,靠门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白木床,两把草垫椅子,一把没有坐垫的纵木小扶手椅。在房间的另一端,一扇玻璃发黄、窗台上摆放着脏兮兮的小花瓶的窗户旁边,一张普通的木桌。木桌上堆着摆放严整的一大堆方纸片。——整个房间位于舞台的左侧。
【小修士掺着彼拉神甫进场。小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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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灯光暗,聚焦灯光打到木桌处,小修士被灯光隐去,于连站在木桌前方,中年的彼拉神甫坐在椅子上,将桌子上的一堆方纸片一张张拿起,写上几个字,然后理好放在桌上。
彼拉神甫 (突然抬头不耐烦地)请你走近些,行还是不行?
于 连 (步子不稳地往前走了走,眼看着要倒,脸色苍白)
彼拉神甫 再近些。
于 连 (又往前走了走,伸着手,仿佛要找什么东西好扶着)
彼拉神甫 您的名字?
于 连 于连·索莱尔
彼拉神甫 (目光锐利地)您大大地迟到了。
于 连 (似乎受不了这目光,一下子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
【看门人将于连扶起,让他坐在白色小扶手椅上。
彼拉神甫 (对看门人)看样子他是癫痫症犯了,这下可全了。
于 连 (逐渐清醒,睁眼)我得鼓起勇气,尤其要藏起我的感觉,如果我出了意外,天知道人们会把我怎样想。
彼拉神甫 (终于不写了,斜眼看着于连)您能回答我的回话了吗?
于 连 (有气无力地)是的,先生。
彼拉神甫 啊!那太好了。(半直起身,拉开纵木桌的抽屉,不耐烦地找一封信)您是谢朗先生推荐来的,他是教区最好的本堂神甫,世上仅有的有德之人,我30年的朋友。
于 连 (半死不活的声音)啊!我是在荣幸地和彼拉先生说话。
彼拉神甫 (生气地看着他)那还用说。谢朗先生的信很短,聪明的人无须多言,现在的人不会写信了。(高声念道)我向你介绍本堂区的于连·索莱尔,我为他施洗了近20年,他是一个富于木匠的儿子,然其父什么也不给他。于连将是天主的葡萄园里一名出色的工人。记忆力、理解力不乏,思考力亦有。他的志向将会持久吗?真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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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神甫 Laquerisne linguam latinam?(您能说拉丁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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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暗,于连下,全场的灯光渐明。小修士和老年的彼拉神甫。
小 修 士 他后来让您满意了吗?他很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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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神甫 不!他的情人是德·莱纳夫人,他后来为她而死。好在这个女人是个虔诚的*徒,我烧毁了这个女人寄给他的所有信件。不过,于连在神学院期间有一次外出,大教堂的司仪长夏斯—贝尔纳神甫让他去帮助装饰大教堂,我想他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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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神甫 是的。当时他初来贝藏松神学院,被这个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的房子和门口相貌可怖的看门人吓得几乎晕倒。
小 修 士 当年他是这样的?
彼拉神甫 对,他当时比和你差不多年轻,从外省来到贝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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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神甫 (突然抬头不耐烦地)请你走近些,行还是不行?
于 连 (步子不稳地往前走了走,眼看着要倒,脸色苍白)
彼拉神甫 再近些。
于 连 (又往前走了走,伸着手,仿佛要找什么东西好扶着)
彼拉神甫 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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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神甫 (对看门人)看样子他是癫痫症犯了,这下可全了。
于 连 (逐渐清醒,睁眼)我得鼓起勇气,尤其要藏起我的感觉,如果我出了意外,天知道人们会把我怎样想。
彼拉神甫 (终于不写了,斜眼看着于连)您能回答我的回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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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拉神甫 啊!那太好了。(半直起身,拉开纵木桌的抽屉,不耐烦地找一封信)您是谢朗先生推荐来的,他是教区最好的本堂神甫,世上仅有的有德之人,我30年的朋友。
于 连 (半死不活的声音)啊!我是在荣幸地和彼拉先生说话。
彼拉神甫 (生气地看着他)那还用说。谢朗先生的信很短,聪明的人无须多言,现在的人不会写信了。(高声念道)我向你介绍本堂区的于连·索莱尔,我为他施洗了近20年,他是一个富于木匠的儿子,然其父什么也不给他。于连将是天主的葡萄园里一名出色的工人。记忆力、理解力不乏,思考力亦有。他的志向将会持久吗?真诚吗?
彼拉神甫 真诚!(带着惊奇的神气重复道)真诚!(放低声音又念)我请求您给于连一份助学金。他会经过必要的考试而得到的。我教过他一点神学,即博须埃、阿尔诺、弗勒里的古老、有益的神学。如果此人不合适,请即送回我处。您很熟悉那得那位乞丐收容所所长愿出800法郎聘请他为孩子们的家庭教师.我的内心是平静的,感谢天主。我已习惯于可怕的打击。Vale et me ama。
彼拉神甫 他是平静的,的确,他的德行当得起这个酬报,但愿到了那一天,天主也能给我同样的回报。(望着天,画了个十字)我这里有321个期望从事最神圣的职业的人,只有七八个是谢朗神甫那样的人推荐来的。(口气严厉)因此,在这321个人当中,您将是第9位。不过,我的保护既不偏袒,亦非姑息,而是对罪孽加倍的关注和严厉,去锁上门。
于 连 (走的很艰难,注意到窗外,似乎舒服了一些)
彼拉神甫 Laquerisne linguam latinam?(您能说拉丁语吗?)
于 连 Ita,pater optime (是的,我杰出的神甫)
【灯光暗,于连下,全场的灯光渐明。小修士和老年的彼拉神甫。
小 修 士 他后来让您满意了吗?他很博学?
彼拉神甫 后来证明他的确是一个精神勇敢而健全的人,只是身体虚弱。他那时像孩子一样敏感,无法掩藏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这对他是不利的,这为他在神学院招致了很多敌人。
小 修 士 人们为什么对他不友善?
彼拉神甫 他自以为谨慎,但富于想象的自负其实在将他引入歧途,他把意图当成事实,还以为自己是个老练的伪君子呢。其实他的眼睛,他的一举一动都背叛了他,他的的特立独行为神学院的人所不能接受。
小 修 士 那他怎么办?后来他决定怎么样做来使自己不再受到排挤?
彼拉神甫 他利用每周五次念珠,在圣心教堂唱圣歌,等等严格地审视自己,并故意不在上课和考试中获得第一,使自己看起来平庸,以为这样大家就能接纳他。但收效甚微,他那种思考的神色,他转睛动嘴的方式仍未表明他准备相信支持一切、支持一切,光凭这点人们就永远不可能将其视为同类。
小 修 士 那他一定过得很艰难,您帮助和指点了他?
彼拉神甫 不!在他受到孤立的这段时间,作为忏悔神甫,我不给他只言片语的提示。而且设置障碍考验他,磨练他。我烧毁了他的情人寄给他的信件,并监视他,让他不受任何事情的干扰。女人!只会消磨他的意志,牵绊他,他需要更为专心真诚地在贝藏松学习。
小 修 士 那您的监视让您发现了什么吗?我想他没辜负了您的期望。
彼拉神甫 只好在他没有撒谎,曾有密探向我告密一个叫做阿芒达·比奈的女人的地址。他向我招供了一切,没有撒谎,但保留一个女人的地址是既不严谨的。
小 修 士 他的情人是这个阿芒达·比奈吗?您烧毁了她寄给她的信件?
彼拉神甫 不!他的情人是德·莱纳夫人,他后来为她而死。好在这个女人是个虔诚的*徒,我烧毁了这个女人寄给他的所有信件。不过,于连在神学院期间有一次外出,大教堂的司仪长夏斯—贝尔纳神甫让他去帮助装饰大教堂,我想他见过她。
【灯光暗,渐明,于连登场,夏明—贝尔纳神甫把于连抱在怀中。
夏斯神甫 好极了,我要把这讲给主教大人听。(放开于连,兴奋地)亲爱的弟子,我母亲曾在这座可敬的教堂里出租椅子,所以我是在这座伟大的建筑物里长大的。罗伯斯皮尔的恐怖把我们毁了,但是我那时忆江南个八岁,能在私人家里举行的弥撒上帮忙了。所以做弥撒的日子,他们给我饭吃。要说拆祭披,谁也没有我拆的好,饰带从没断过。自从拿破仑恢复宗教信仰以来,我有幸在这座可敬的大主教堂里指导一切事物。一年五次,我亲眼看见它被用这些如此美丽的饰物装扮起来。但是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富丽堂皇,锦缎的幅画从未像今天这么平展,这样紧贴着柱子。
于 连 他终于要向我道出他的秘密了,他在谈自己,这是在倾吐衷肠啊。不过,他干了不少活儿,他很幸福。好葡萄酒也没少喝,怎样的一个人啊!对我来说是好的榜样啊!
夏斯神甫 还有小偷呢,我的朋友,还有小偷呢!你没想到啊。*队伍要出来了,教堂里要空了。您和我,我们得看着,我让您负责查看北侧殿,待在那里别出来,南侧殿和大殿归我。要注意那些神功架,就是从哪儿,小偷的女眼目盯着我们转身的那当儿。
【灯光暗,渐明。于连漫步徜徉,查看归他管的北侧殿。位于舞台右侧。
【忏悔室内只有几个虔诚的女人,跪在祭坛前,穿着剪裁精致的连衣裙。他放满了脚步想看看她们,他的脚步声惊到了其中一个女人,她略偏了偏头,惊叫一声,昏了过去。她的朋友紧挨在她身边,跳起来扶她。这时,于连认出了德·莱纳夫人,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扶住她们。德·莱纳夫人面无血色,头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他帮着德维尔夫人把她的头靠在草垫椅子的背上。他跪下了。
德维尔夫人 (转过头,认出了他)走开,先生,走开!(愤怒地)特别是不要让她再看到您。见到您只会使她感到厌恶,她在见到您之前是那样的幸福!您的手段太残忍了!走开,走得远远的,如果,您还有一点廉耻的话。
于 连 (虚弱地)她一直恨我。
【这时,响起了*队伍哼哼呀呀的歌声,夏斯神甫回来了,叫了于连好几声,他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一根大柱子后面拖了出来。于连脸色苍白,半死不活。
夏斯神甫 您不舒服,我的孩子,您干的活实在太多了。来,坐在这小凳上,在我背后,我挡着您。您放心,还有20分钟主教大人才露面呢。努力恢复您的精神,他经过时,我扶您起来,我虽年老,但还强壮有力。
【于连抖得厉害,夏斯神甫只好放弃了引见的打算。
夏斯神甫 别太难过了,我还会找到机会的。
【灯光暗,渐明。小修士和彼拉神甫出场。
小 修 士 他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见主教大人,获得提升的机会?
彼拉神甫 没有,他后来获得了提升,我让他做了《新约》和《旧约》的辅导老师。当然,我也利用我离职的机会将他引荐给了大主教。我承认我对他很有感情,上天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本该公正无私,对人既无恨亦无爱,但我仍然对这个孩子抱有着超越他人的感情和期待。
小 修 士 那您为什么离职,不在神学院继续保护他?
彼拉神甫 奸诈的代理主教福利莱神甫多年以来一直用他的诡计,试图解除我神学院院长的职务。他甚至伙同主考人给于连一个198名的成绩,让我不堪,为此我病倒了一个礼拜。我忍受着这些卑劣的麻烦,长达六年,而尊敬的德·拉莫尔侯爵这时邀请我去巴黎。我想是时候离开教区了。我在,只会给于连招致更多的敌视。因而,我让于连去向主教递交我的辞呈。
小 修 士 所以他见到了主教,他给主教留下了好印象?
彼拉神甫 事实证明是的。他是有一些才智和能力讨人欢心的。
【灯光暗,渐明。主教和福利莱神甫正在交谈。
主 教 我觉得我刚才经过时看见了一个目光精明的学生,他是谁?根据我的规定,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该睡觉了?
福利莱神甫 这意味可清醒着哪,我向您保证,主教大人,而且他带来了一个大新闻:还待在您的教区的唯一的詹森派教徒辞职了。这个可怕的彼拉神甫终于懂得了说话意味着什么。
主 教 (笑)那好哇!可我不相信您能找到一个抵得上他的人来代替他。为了向您显示这个人的价值,我明天请他来吃饭。
福利莱神甫 我想您应该任命继任者了。
主 教 在让另一位进来之前,先让我们知道知道这一位如何离开吧,给我把那个学生叫来,孩子口中出真言。
于 连 这下我要处在两个审问者中间了。
【主教询问于连学习情况,与他交谈教理和人文科学,于连大出风头。
主 教 不可能学得更好了。
于 连 主教大人,您的神学院可以向您提供197个更配得上您的盛赞的人。
主 教 (惊讶地)怎么回事?
于 连 我可以用官方的证据支持我有幸在主教大人面前说的话。在神学院的年度考试中,我回答的正式此时此刻获得大人赞赏的题目,我得了198名。
主 教 哈!原来是彼拉神甫的宠儿啊(笑着叫道)(看了看福利莱神甫)我们早该料到的,您是光明磊落的,您是光明磊落的。我的朋友是不是人家把你叫醒,打发到这儿来的?
于 连 是的,主教大人。我一生只走出过神学院一次,就是在圣休瞻礼那天帮助夏斯神甫装饰大教堂。
主 教 Optime(了不起),怎么,表现出那么大勇气,把几个羽毛束放在华盖上的就是您吗?这些羽毛束念念让我胆战心惊,我总怕它们要我一条人命。我的朋友,您前程远大。不过,我不想你饿死在这儿,断送了您那突然光辉灿烂的前程。
【主教命人拿来饼干和马拉加酒,于连又吃又喝。
主 教 我的确很高兴,您帮助我解决了一大难题:十分钟以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感谢您让我读过一个可爱的夜晚,当然是出乎意料。我没想到我的神学院的学生中会有这样一位饱学之士。我想送您一套塔西佗,尽管这礼物不太符合教规。
【主教叫人拿来八册装潢考究的书,并在第一卷书名上方亲自用拉丁文给于连·索莱尔写了一句赞语。
【灯光暗,渐明。彼拉神甫和小修士出场。
小 修 士 他的确是个出色的博学的人。那后来呢?
彼拉神甫 后来我离开了贝藏松神学院,启程去巴黎了。于连不久也离开了神学院。走向了他的辉煌和毁灭。
【灯光渐暗,幕落。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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